唱腔未落,房门便猛然敞开,一脸苍白满是泪痕的蕊官劈手扯住藕官,用力将她扯了进去,又慌急的反锁了门,然后贴着门侧耳听了一阵子,见门外并无动静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不等林黛玉把话说完,藕官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砰砰砰的连磕了三个响头,再起身时额头见血泪眼婆娑,只听她哽咽道:“多谢姑娘慈悲、多谢姑娘慈悲!奴婢和蕊官这一辈子都忘不了您和焦太太的大恩大德!”
司棋在一旁听了,便请缨去办。
她咬了咬牙,略过敏感话题道:“再说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?!咱们若仍是下九流的戏子倒罢了,人家本就觉得戏子腌臜,可要是做了普通百姓,上面没有主人、也没有戏班挡风遮雨……老爷说的对,到时光唾沫星子就能杀人!”
就这般闹哄哄到了傍晚时分。
“总要等湘云禀给焦大哥一声——至于蕊官,料来应该还没得着消息。”
说着,转身便走。
可惜……
皇后忐忑不安的凑到床前,暗暗吞了唾沫,想要再说些什么,却在隆源帝审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。
藕官捏了个唱腔,抑扬顿挫的答道。
皇后忍不可忍的打断了他话,后退半步微微一礼道:“臣妾有些不适,先行告退了。”
蕊官却是不闪不避,又正儿八经冲着焦顺跪倒,哑着嗓子道:“老爷太太,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,奴婢现在只求一死。”
“你、你胡说!你胡说!!”
焦顺一抬手喝止住藕官,扫了眼地上的蕊官,嗤笑道:“这还不简单么?她之所以装睡,恐怕就是担心被你追问缘故!”
焦顺回到家里听湘云几个议论此事,又纷纷不解那蕊官缘何如此,托着下巴沉吟半晌,忽然道:“我倒是有个猜测,却不知对也不对。”
“什么?!”
而且这异样很明显是因焦顺而起。
说着,又忍不住唱了起来: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,夫妻双双把家还,我耕田来你织布、我挑水来你浇园、寒窑虽破能抵风雨,夫妻恩爱苦也甜,你我好比鸳鸯鸟,比翼双飞~在人间、在人间~!”
林黛玉的心神直到这时也还没能平复下来。
藕官说的笃定无比,又畅想道:“到那时咱们再不用看人眼色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!不光是在戏里,便在寻常,我也做男子打扮,咱们夫妻两个上元节逛花灯、重阳节登高采茱萸,把戏里唱过的,全都做上一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