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剧烈的劳动之后忍不住说了几句碎话。
说这句话的叫刘老三,三十多的年纪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,现在正在修整的水塘恰好就在他家附近,这次乡里招工,优厚的待遇和充满希望的前景,还是让他二话没说就报名了。
当然,如果换在土改之前,水塘怎么个情况他肯定是不会关心的。毕竟不管是好是坏,那些多的少的水浇地也不是他一个贫民够得着的。
说是贫民,他也是有属于自己的耕地的,不过只是一块很小的旱田,光靠这块地皮上的粮食,肯定没办法养活他们一家六口人,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给乡里的地主当佃户,也就是半自耕农。
前面也提到过,因为此地位于两省边界,地处偏僻,所以来自军阀政府的剥削反倒要少一些,加上凝岗一带水热还算充沛,若是平常年景勉强还能混口饱饭吃。
至于水旱荒年,那就得看老天赏不赏脸了,刘老三的父母和他唯一的一个弟弟,就是在前些年的一场水灾中丧生的。
对于那次水灾,刘老三记得很清楚,当时为了活下来,他不得不亲手掐死了自己刚出生的一个孩子,后来又病死了一个儿子。
不过相较于其他农民而言,他又算幸运的,至少他还有妻子,剩下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也顺利长大了,加上最近几年收成还算不错,日子倒也过得下去。
只是收成好了,物价也跟着年年看涨。毕竟边界的物资匮乏,盐铁布油这些生活必需品很大一部分都需要外来商贩输入,多年的混战之下国内各地的工商业活动都收到了极大地影响,波动同样也被带到了这片封闭的山沟里。
刘老三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,他只知道家里总是紧巴巴的,钱越来越不经花,粮食越来越不够吃,年底的时候算一算账,大抵又亏了些。
不过情况从红军来了之后就彻底扭转了,刘老三一家两个劳力一共分了到了五亩,抽肥补瘦之后,还有一亩多的水浇地。两夫妻分了田,恨不得天天睡在自家的地里,那种欣喜自然不用多说。
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壮劳力,所以不管是红军还是赤卫队征兵,刘老三都没敢报名,他能够以一己之力维持住这个家庭,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小心谨慎。
作为底层人民,他虽然不清楚道理,但他朦胧之间还是相信一点,看不懂的事情就不要随便掺和,这也算是他的生存之道吧。
后来乡里办了个供销社,每隔些时日还会有队伍拉着大车过来做些买卖,物价要比以往圩场(乡下的集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