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商徒放下了酒碗,道:“管他打成什么样?我自去定州投奔兄长。河东烂透了,还不如去河北。”
行旅无语。
有人仓皇离开河东,去河北避难。而他是离开河北,去河东避难。
“河北河东处处灾,唯闻关中少尘埃。若要避难,该去关中啊。”驿道外一人牵着马儿走了过来,看他装束,竟然是个武夫。
商徒、行旅都不说话了。
武夫喜怒无常,被他打了骂了,你也只得生受,没有任何办法。
“都看我作甚?”武夫一屁股坐到了二人旁边,见桌上放着蒸饼、瓜果和酒,拿起来就吃。
商徒脸色苍白,下意识想要阻止,又忍住了。
行旅想要起身告辞,却又不敢。
“瞧你那熊样!”武夫从兜里掏出一把钱,扔在商徒面前,道:“老子懒得动弹,去卖饭家那里端碗杏仁粥过来,余下的钱你自留着,不白吃你的。”
商徒的脸色一下子红润了,立刻起身,往酒肆里间走去。
杏仁粥是河北传统吃食。
“煮粳米及麦为酪,捣杏仁,煮作粥”。“今人悉为大麦粥,研杏仁为酪,引饧沃之。”
寒食、清明来临之前,店家会大量准备食材,一直卖到五月方止——这种食物,也是河北寒食的节日食物。
“你这毛锥子,也别和我大眼瞪小眼了。吃完了就赶紧滚回镇州吧。”武夫笑骂道:“王镕蹦跶不了几天了。我这便是去代州——”
武夫话说了一半,突然脸色一变,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,干脆低头吃喝,不再言语。
行旅见这位武夫似乎不甚凶恶,壮着胆子问道;“将军可是从镇州而来?鄙人镇州行唐县……”
“聒噪!”武夫一拍桌案,酒水洒得到处都是。
行旅不敢再说话了,低头告罪。
“罢了。”武夫见他可怜,叹道:“十数日前镇州内乱。有判官周式者,带着家奴趁夜冲杀,欲开城门,为守兵所杀。自此之后,屡有军将、官员花钱贿买军士,趁夜缒城而下。我看哪,这破城都不用打,赵人早晚自己玩死自己。”
“竟至于此?!”行旅讶道。
“哼!”武夫冷笑一声,道:“再不出城,等死么?老子在镇州城下蹲了几个月,早一肚子气了。军中传言,待破此城,莫遗噍类。我看就得杀光这些贼人。”
行旅只觉一阵毛骨悚然,心中不忍,道:“圣人若平河东、镇州,已掩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