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错过了,以后就喂不到了。
笋儿喝饱的时候,晏琛的手背和小臂已经褪得不剩一点血色。
冰凉湿润,一片白瓷色。
笋儿餍足地睡着了,小手缩回被褥里,安安静静,不再有多余的动作。
晏琛望着孩子安睡的模样,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,柔声道:“笋儿,爹爹喂过你了,以后你要记得爹爹,不许忘了……要是连你也忘了,爹爹九泉之下……会难过的。”
修长标致的一根小竹子,玲珑粉嫩的一个小婴儿,轮廓和眉眼长得那么像他,将来还不知会出落得多么俊俏。
晏琛鲜少索求什么,但这一刻,他眷恋而专注地看着孩子,成了天底下最贪婪的人。
他想看一辈子,守一辈子,日升月落,春水秋霜,每天都陪着笋儿,陪他长成蹒跚学步的幼童、风姿翩然的少年,不错过一天,不错过一个时辰。
可上天不肯给他时间。
死亡步步紧逼,看一眼,就少一眼。
晏琛有太多来不及赋予的爱,有太多徘徊在舌尖的话,千言万语难诉尽,终是化作一句:“笋儿,爹爹喜欢你,比世上的任何人都喜欢你……你今后长大,别忘了爹爹,别忘了……”
他哀求着孩子,可是太不巧。
太不巧。
在笋儿的生命里,晏琛来得最早,也走得最早,起点处停留了微不足道的片刻,来不及撩起一点波澜。新生的婴儿,记忆还是一张白纸,这一天发生的所有故事,他都不会记得。
屋里没有笔墨,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他留下只言片语,或者……仅仅是“晏琛”两字。
他的孩子终将遗忘他。
甚至从来不曾知道他的存在。
时间是一道万丈深渊,他被束缚在悬崖这头,笋儿的未来在悬崖那头,遗忘不可避免地发生着,他只能无助观望。慌张与焦灼袭上心头,晏琛急得不行,竟觉得这比死亡还要可怕,掌心化出片片竹叶,塞入襁褓,只盼将来谁若将笋儿捡回了家去,能在他懂事后提一句,说你与其他孩子不同——当年打开襁褓,你是睡在竹叶里的。
是竹的孩子。
笋儿记得一个“竹”字,便也算记得了他。
可塞着塞着,晏琛慢慢停下了动作,眼中异常的热切也退去了温度。
太危险了。
世间本就容不得成精的草木,容不得竹,也容不得笋。这一襁褓竹叶若被人当作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