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,对面也是一座连枝灯。
这才是一座宫中带出来的连枝宫灯。
豪富之家喜欢将五铢钱挂在灯树上,看起来既富贵,又豪气,但宫中就未必。
当今天子从宫中带出来的那座连枝灯是一头雄鹿的造型,鹿身雄伟,鹿角如枝,在鹿角上点起灯盏后,雄鹿昂首屹立,大有睥睨天下的气势。
这座宫灯在那个夜里流散了,后来辗转进了冀州,落到了营中。
——就像天子的权威一样,荀谌想,这也许会是个好兆头。
他的信使已经出发了,带上了捷报,以及几个倒霉的工官。
那些人进城时的满脸喜悦变成了不可置信的惊骇,而后便是滚在地上,痛哭流涕。
他们一个个地说起他们根本没从这种工程里获利多少,一座云梯车造价千万,其实落在手里的也不过十几万钱罢了,给妇人买几匹蜀锦也难啊!他们拿着这一点钱,整日里提心吊胆,他们也是无辜的!他们也是受害者!
他们在路上不断地哀求荀谌的部曲,渐渐哀求就变成了威胁。
——你们可知道我们是为谁效力吗!
——送我们去袁公处,难道袁公就会发落我们吗!
——这些云梯和冲车可是在许公授意下建起来的!咱们领的银钱也都孝敬了许公!
——小荀郎君惹旁人也就罢了!难道还能惹得起许公吗!
有人忽然转回头,冷冷地看了那个为首的工官一眼。
“我们郎君素来是不惹人的。”
工官一愣,刚想再说些什么时,前面的骑士忽然停了。
“禁声!”
远处隐隐有烟尘起来,那是那一支兵马?
这里已经在冀州境内,论理是安全的。
但这些日子里,大量的郡兵和青壮都被调往黄河岸边,赋税又重,渐渐有了贼寇,也是不能小觑的。
领着这几十个骑兵赶路的队率很谨慎,停在远处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回头,“咱们今天且在附近村落歇息一下,明日再赶路便是。”
“队率!还不到申时便要歇息不成?”
“咱们只要快马加鞭,不过两个时辰——”
队率忽然冷冷地看了那几个年轻的骑兵一眼。
那支路过的兵马没有打起旗帜,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。
寻常运送粮草的辎重车队也有旗帜,写明粮官是谁,亦或是运到哪一位将军的营中。
但更